我們能!西班牙Podemos黨掀起基進民主浪潮

敝團隊對西班牙Podemos黨掀起的公民參與能量極感興趣，可惜目前尚未有能立即上手的西班牙文編譯人才，僅能透過英文二手資訊關注。若有西文專長、或留學西班牙，熟悉Podemos黨動態的朋友願意提供我們進一步的資訊供我們刊登，我們相當的感謝，請來信:shour1984@gmail.com

編譯:施泰翔

西班牙的民眾對政治程序無法反應民眾的意見，經長年的累積，形成不滿與逐漸具體的問題意識。這在金融海嘯後的2011年地方選舉前，爆發成西班牙版的占領運動。

這場占領運動的基進性，在於其不止是單純的抗爭活動，在於群眾於抗爭會場上，形成了大量針對各種多元社會矛盾為主題的討論團體。這樣的組織發展不歇，各地群眾在地方公共場所進行地方性的政治議題討論群組。

這樣的直接民主參與能量，將大量的群眾捲入公眾生活，為大量的公眾進行了政治培力，讓群眾發展出政治覺悟，理解到各個常識認為與政治無關的社會議題，都應 從政治的架構下思考解法；也發展出自信，群眾是可以比身居統治階層的社會黨(Partido Socialista Obrero Español )或人民黨( Partido Popular)政客，更要有政策思考能力。

這樣龐大的政治能量持續累積，在2014年一月，在Podemos黨發表組黨計畫，並爭取連署支持，設定爭取五萬份連署時，僅一天即達成目標。隨即 Podemos黨組黨沒幾個月參加歐洲議會選舉，則一舉取得8%選票；不到一年，他們在針對未來國會改選的民調，已能拔得頭籌。Podemos黨匯集占領 運動基進民主實踐所展現的龐大能量，在近年歐美各國左翼政治中，顯得極為亮眼；基進程度與社會參與之廣，也極值得注目。

Podemos黨於馬德里召開黨員大會 照片轉載自:El Economista
 

以實體組織為基礎的網路民主

Podemos黨也積極發展網路平台實施直接民主，用於議題辯論與黨內選舉。美國紐約客雜誌甚至讚美他們為成功的網路黨，然而Podemos黨卻拒絕此標 籤。他們認為網路平台不過是提供一項窗戶，讓他們的黨內多元意見辯論更能公開透明的傳播出去；然而他們的政治運作基礎，則是建立在各地群眾所發起的實體政 策議題討論圈。他們善用網路，但卻不被虛擬世界所架空。

一位Podemos黨的人士在訓練志工對媒體進行應答的守則時，提到，當記者問你某某地區的Podemos黨的臉書，出現某種言論，應對時可答到:"這並 非代表本黨的正式立場，僅是本黨內部形成共識的民主過程，你能看到這些非本黨正式立場的言論出現在我們地方黨部的臉書，便代表我們意見討論的民主開放性， 與傳統政黨的密室決策截然不同。"

善用群眾組織抵擋媒體抹黑

Podemos黨群眾力量在他們的媒體操作也徹底顯現。不少歐洲傳統認為自己很純的左翼，都對媒體頗為鄙視，認為他們是遭傳統體制與資本所操弄的工具。但 Podemos黨的領導幹部卻懂得務實的利用媒體操作。起先，媒體發現請Podemos黨的代表參加節目，因受公眾矚目，有助於炒高收視率，樂於請他們上 節目。但在Podemos的勢力成長，威脅力逐漸增強後，體制勢力開始藉由媒體對Podemos黨進行激烈反撲。

但Podemos黨卻經的起檢驗。因為他們的群眾基礎紮實且廣，對手即使利用媒體優勢攻擊，卻也攻不破Podemos黨以群眾力量築成的長城。

Podemos黨並非毫無缺點。去年，他們透過直接民主程序，試圖建立黨的結構與倫理規範，此過程包括數千場地方討論群組的討論、網路辯論，網路討票，過程捲入了十萬人參與，形成了250份黨綱，在求異存同的過程中，到刪到50份，最後留下黨領導人Pablo Iglesias與歐洲議會代表Pablo Echenique兩人的版本。Echenique的版本被認為更符合直接民主精神:包括赴於黨內各地的討論小組更大的權力，對黨內公職行使質詢與罷免的權力，以及為避免傳統選舉民主的弊端，開放20%黨內決策機構"公民議會"的名額由抽籤決定。

堅持直接民主路線與快速贏得勝選的誘惑

然而黨領導人Iglesias在黨內選舉運作成功，通過其版本讓決策權力分散於黨員、市民會議與黨幹部的三權分立架構上，也讓決策領導權更集中在領導人 Iglesias的團隊上。雖然其團隊的成員不僅年輕且優秀，更由跨國的治理經驗，僅32歲的Errehon即有跟玻利維亞的左翼總統密切合作的經歷；團 隊中最年長的Monedero是查維茲的顧問；但領導人為求快速奪權，希望藉由黨內民主機制授權，代領能信任的核心團隊進行中央領導，卻也受到不少脫離直 接民主路線的質疑。

雖然如此，黨內龐大且自發性的直接民主機制下，Iglesias要能集中領導的掌控能力，恐怕仍頗有限，如其決定不以黨的招牌參與今年地方選舉(擔心因需 推派的候選人太多，遭素質低落的候選人滲透，因此決議黨雖不推派候選人，地方的行動公民組織可與其他左翼政黨彈性合作，自主且積極介入選戰)，決策過程中 即經歷激烈黨內辯論；顯然黨內自主公民力量對其決策仍有強烈制衡能力。

西班牙的體制內政黨對Podemos快速且難以抵擋的掘起，極為畏懼。特別是創黨百年，被批評在70年代末軍閥政權倒台後，逐漸拋棄馬克思主義理想的社會黨，很有可能因Podemos黨的發展而走入末路。

傳統政黨的終結與南歐基進民主浪潮

某些西班牙政治評論家認為，2016年的政權改選，Podemos黨可望拿下最多選票，但無法獨立掌握組閣的優勢席次；到時社會黨可能跟右派的人民黨合作 組閣因應，以防堵Podemos黨掌權，到時社會黨將撤底失去左翼選民信任，走向終結。巧合的是，可能終結社會黨的Podemos黨黨魁，與社會黨創黨領導人同名。

即使Podemos黨在2016年無法贏得政權，但在其龐大、廣泛、且有自主政治行動能力的公民基礎下，其運動主導西班牙政治是遲早的事。若其在南歐各國 的政治盟友都具有同等基進的政治綱領，在近來這些政黨民調普遍攀升，可望在選舉中大量攻占政治版塊的局面下；從已在一月底奪得希臘政權的Syriza開始，這鼓基進左翼政治浪潮，可望為南歐政治帶來各種可能與想像。

本文改寫、編譯自Can Podemos Win in Spain?